夜色像一块柔软的黑丝绒，轻轻裹住了整个家。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，卧室里只剩下妻子均匀的呼吸声，她蜷在被子里，长睫毛在暖黄的台灯下投出浅浅的阴影，显然是累坏了。我侧躺着，假装早已进入梦乡，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床尾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晃动。
儿子手里攥着根彩色羽毛，那是白天从他的玩具鹦鹉上掉下来的。他踮着脚尖，像只偷腥的小猫，蹑手蹑脚地蹲在妻子的床边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狡黠的光。我强忍着笑意，把脸埋进枕头里，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，好奇地等着看这小家伙要搞出什么名堂。
羽毛先是轻轻落在了妻子的后背上，儿子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拨弄着，那羽毛像只调皮的小虫子，在她的衣服上慢慢游走。妻子皱了皱眉头，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，伸手在背上挠了挠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：“别闹，困。” 她以为是我在恶作剧，语气里没什么火气，更多的是撒娇似的抱怨。
蹲在床下的儿子立刻捂住嘴，肩膀一耸一耸的，憋笑憋得满脸通红，连耳朵尖都透着粉色。他偷偷抬头看了我一眼，见我 “睡得” 正香，胆子又大了些。这次，他把羽毛对准了妻子露在被子外的脚心，那可是她的软肋。
羽毛刚碰到脚心，妻子的脚趾就猛地蜷缩起来，她先是僵了一下，随即 “腾” 地一下坐了起来，眼睛还没完全睁开，手却已经精准地挥了过来。“啪” 的一声脆响，我结结实实地挨了个大嘴巴子，脸颊瞬间火辣辣的。
“我让你别闹，你聋了是不？” 妻子的吼声在安静的卧室里炸开，带着几分起床气的凶悍。可还没等我开口辩解，床底下突然传来 “噗嗤” 一声笑，儿子再也忍不住，抱着肚子从床底钻了出来，手里还举着那根 “罪证” 羽毛。
妻子看着儿子手里的羽毛，又看看我捂着脸的模样，愣了足足三秒钟，随后 “哈哈哈” 的笑声就像炸开了锅。她一边笑一边揉着我的脸，语气里满是歉意：“对不起对不起，我还以为是你呢！” 儿子也凑过来，踮着脚帮我吹着脸，奶声奶气地说：“爸爸不疼，下次我还逗妈妈。”
我无奈地摇摇头，可看着眼前笑得前仰后合的娘俩，心里却满是温暖。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，落在我们身上，这突如其来的 “羽毛风波”，就像一颗甜甜的糖，融化在这平凡又幸福的夜晚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