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晚上的霓虹刚点亮步行街，我就攥着提前订好的包厢号，领着三个闺蜜扎进了“老灶台私房菜”。这家店平时就火得要抢座，更别说赶上周末叠加商场店庆，进门时大堂里乌泱泱的人声差点把我们的笑声盖过去。服务员引着我们穿过喧闹的大厅，拐进二楼最里面的“梅兰竹菊”包厢，递上菜单便匆匆跑开，背影都透着忙乱。
“就冲他家的臭鳜鱼，等半小时都值。”Lisa边涂口红边翻菜单，镜面手机壳映出她兴奋的脸。我们四个凑在一起点了七八个硬菜，从招牌的徽州臭鳜鱼到家常的腊肉炒笋，最后再加一钵胡适一品锅，服务员记单时笔尖都快跟不上我们的语速，连声应着“马上安排”就退了出去。
最初的半小时在自拍和吐槽中过得飞快。我们对着美颜相机换着姿势，从老板的奇葩要求说到隔壁工位的八卦，桌上的柠檬水续了两壶，最先点的花生米却迟迟没上桌。我抬手看了第三次手机，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七点四十，距离下单整整过去了四十五分钟。“怎么回事啊？”我敲了敲桌面，“就算再忙，开胃小菜总该先上吧？”
坐在门口的Mia探出头望了望走廊，除了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碗碟碰撞声，连个服务员的影子都没见着。“我去吧？”她刚要起身，就被Kelly按住了。“别折腾了，”Kelly嚼着口香糖摆手，“你没看楼下停车场都堵成什么样了？节日期间都这样，上次我和我妈在火锅城等了一个半小时才上锅底。”她掏出包里的坚果分给我们，“来，先垫垫，就当减肥了。”
话虽如此，接下来的半小时却变得格外漫长。包厢里的空调越开越足，我们渐渐没了说笑的兴致，Lisa开始刷外卖软件，Mia对着窗外的霓虹灯发呆，我则每隔五分钟就往门口瞟一眼。八点十五分，当我第五次摸到空无一物的桌面时，终于按捺不住了：“不行，我得下去催催，再等菜没上来，我们先饿晕了。”
Kelly还想阻拦，我已经拉开了包厢门。走廊里的灯不知何时灭了一半，只剩应急灯投下昏暗的光，往常穿梭不停的服务员彻底没了踪影。我心里咯噔一下，加快脚步往楼梯口走，越往下走越安静，原本喧闹的大堂竟听不到一点人声。
走到楼梯拐角处，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僵住——大堂里的桌椅全都归位摆好，桌布被整齐地叠在椅子上，收银台的灯已经关了，只有门口的电子屏还亮着，滚动播放着“今日营业结束，欢迎明日光临”的字样。我快步冲到门口，玻璃门果然已经上锁，透过门缝能看到外面的保安正在拉围栏。
“不是吧？”我掏出手机打饭店电话，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忙音。这时包厢里的三个闺蜜也跟了下来，看到空荡荡的大堂，Lisa手里的外卖软件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“我们被忘了？”Mia不敢置信地问。就在这时，一个值班经理模样的人从后门出来，看到我们吓了一跳，连忙解释说商场店庆提前到八点闭店，服务员忙晕了头，把包厢里的我们彻底忘在了脑后。
最后饭店免了我们的定金，还送了四盒招牌酱鸭当补偿。站在路边等网约车时，四个饿肚子的人看着彼此，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。Kelly拍着我的肩膀：“下次催菜可得早点去，不然咱们就得在包厢里过夜了。”晚风带着凉意吹过，手里的酱鸭香气四溢，这场荒诞的聚餐虽然没吃上热菜，却成了我们能笑一年的新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