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间的咖啡机咕噜作响，小李刚端起马克杯，就被隔壁部门的张姐叫住。“小李，你和媳妇感情怎么样？”张姐往他杯里加了块方糖，眼里带着长辈式的好奇。
小李吹了吹热气，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：“这么给你说吧，我和老婆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！”
“哟，这感情可太深了！”张姐立马来了精神，“是一起遇到过什么意外？还是你生病的时候她悉心照料？”
小李刚要开口，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，他老婆林薇抱着一摞文件路过，瞥见他便扬了扬下巴：“记得晚上买酱油，上次你买的太咸了。”不等小李回应，她已经踩着高跟鞋走远，马尾辫在身后甩成一道利落的弧线。
“瞧见没，这就是‘生死之交’本人。”小李苦笑着摇头，“上次因为酱油的事，我们吵到差点把厨房掀了。”
那是上周的事。小李下班顺路买了酱油，林薇做菜时一尝就炸了毛——她反复叮嘱过要买薄盐生抽，小李却拿错了老抽。“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？”林薇把锅铲一摔，声音拔高八度。小李也来了脾气，觉得不过是瓶酱油，犯不着上纲上线。两人从酱油吵到家务分工，又翻出年初他忘记纪念日的旧账，越吵越凶。林薇气极了推了他一把，小李没站稳撞到料理台，酱油瓶摔在地上，深色的酱汁溅得两人满身都是。
“当时我看着她满脸酱汁，突然就笑出声了。”小李回忆起来忍不住乐，“她愣了两秒，也跟着笑，最后俩人手拉手去楼下吃了火锅。”
张姐听得啧啧称奇：“你们这吵架方式够特别的。我和我家老陈，现在连架都懒得吵了。”
小李却摇摇头：“其实每次吵完都挺后悔的。有次因为装修风格，我们冷战了三天。她想装北欧风，我非要工业风，两人在建材市场吵到差点分手。”那天小李独自回了老家，看着父母拌嘴却始终互相牵挂的样子，突然想通了。他连夜赶回去，推开门就看见林薇坐在沙发上，面前摆着两种风格的装修图，眼眶红红的。
“后来我们各退一步，客厅装北欧风，书房按我的想法来。”小李喝了口咖啡，语气里满是宠溺，“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，上次我发烧，她守了我一整晚，第二天眼睛都肿了，还嘴硬说怕我没人管耽误工作。”
正说着，林薇的微信发了过来，附带一张猫咪的照片——那是他们去年吵架后，一起领养的流浪猫，现在成了家里的“和平使者”。“晚上想吃你做的红烧肉。”消息后面跟着个小猫撒娇的表情。
小李笑着回复“收到”，抬头对张姐说：“其实所谓的‘生死与共’，不是真要经历什么大风大浪。就是两个人在柴米油盐里吵吵闹闹，却始终舍不得放手。每次吵架都像过了一次生死，但吵完就知道，这辈子离不开她了。”
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，把小李的身影拉得很长。茶水间的咖啡机停了，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，还有一丝藏在烟火气里的温柔——那是属于他们的，差点同归于尽，却又越吵越分不开的爱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