闺蜜发来微信语音时，我正对着购物车星标已久的项链傻笑，语音里她憋笑的声音快溢出来：“你家那位刚堵我问生日礼，我特意强调要‘让你眼前一亮’的，他拍着胸脯说包在身上，你等着惊喜吧。”我捧着手机原地转圈，连美甲都透着期待——毕竟为了暗示礼物，我上周故意在他面前刷了八遍珠宝直播，还把手机屏保换成了香水礼盒。

         生日前一天，男友神秘兮兮地拽我上车，副驾连个礼盒影子都没有，只有他塞来的安全帽。“带你去个好地方，保证毕生难忘。”他方向盘打得飞快，我脑子里已经闪过了米其林餐厅、露天演唱会，甚至开始构思朋友圈文案。直到车拐进工业区，刺鼻的铁锈味扑面而来，我才后知后觉不对劲。

         “到了！”他停在五金厂门口，兴高采烈地拉我往里走。车间里机器轰鸣，几个工人正戴着面罩作业，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炸开，我下意识捂住眼睛，他却兴奋地拍我肩膀：“快看！这亮不亮？比你上次说的流星还亮！”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电焊枪喷出的火花在铁板上飞溅，确实“亮”得晃眼，亮到我眼泪都快流出来——一半是被晃的，一半是气的。

         他凑到工人师傅身边请教，安全帽歪在头上，认真得像上课的小学生：“师傅，这技术能练到每次都这么亮吗？我女朋友就喜欢这种有冲击力的。”师傅笑着点头，他转头冲我比耶，脸上沾了点黑灰都没察觉。我突然想起去年情人节，我暗示想要“温暖的陪伴”，他直接拉我去工地看农民工兄弟烤火；前年我说想要“浪漫的花”，他扛回一盆能吃的油菜花，说“既好看又实用”。

         回程路上我一言不发，他却滔滔不绝：“我打听了一周，都说电焊是最‘亮’的，比买那些华而不实的首饰强多了。对了，我还跟师傅要了块焊好的铁板，上面有花纹，给你当摆件。”他从后备箱翻出那块滚烫的铁板，边缘还带着灼烧的痕迹，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，到嘴边的吐槽突然咽了回去。

         晚上闺蜜来家里，看到那块铁板笑到直不起腰：“我让你眼前一亮，是让你看到礼物亮，不是让你看电焊亮啊！”男友挠着头傻笑：“我以为亮的东西才能让人印象深。”说着他突然掏出个小盒子，“其实这个才是正主，上午那是预热。”我打开一看，是条银项链，吊坠是个小小的电焊枪造型，虽然依旧直男审美，却比商场里的款式多了份笨拙的用心。

         他说为了做这个吊坠，特意去银饰店学了半个月，还把电焊的火花图案刻在了背面。我摸着吊坠上的纹路，突然觉得下午的电焊光也没那么刺眼了。这个连“眼前一亮”都能理解成物理发光的钢铁直男，从不会说甜言蜜语，却会把我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，用他独有的方式去兑现。

         现在那块铁板被我摆在了阳台，项链天天戴在脖子上。老铁们问这货还能要不？答案必须是“要”。毕竟能把“浪漫”解读成电焊秀，又能偷偷学做吊坠的男生，他的爱或许不够精致，却像电焊火花一样，热烈又滚烫，比任何华而不实的礼物都更让人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