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下班刚踏进家门，手机就响得急促，屏幕上跳动着 “老爸” 两个字，我心里咯噔一下 —— 准是又提相亲那事儿。果不其然，电话接通的瞬间，老爸洪亮的声音就穿透听筒：“小子，晚上六点老地方，王阿姨介绍的姑娘，人踏实懂事，你可千万别迟到！”
我正对着电脑屏幕赶报表，头都没抬就随口回绝：“爸，不用去了，您马上就要当爷爷了。” 这话一出口，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响，连背景里老妈择菜的窸窣声都停了。过了足足三秒，老爸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：“你说啥？爷爷？你小子什么时候处的对象？都要结婚生子了？”
我能想象出他在电话那头瞪大双眼、捋着下巴胡茬的模样，忍不住想逗逗他。“您别管什么时候处的，反正这爷爷是当定了。” 我故意放慢语速，拖着长音说道。电话里立刻传来老爸忙不迭的声音：“好好好！那相亲必须推了！我这就给王阿姨回电话，可不能耽误我大孙子的事儿！” 接着就是他匆匆挂电话的忙音，想必是急着去跟老妈报喜了。
我放下手机，忍不住嘿嘿直笑，继续对着报表敲键盘。没过十分钟，手机再次响起，还是老爸，这次的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：“快跟爸说说，姑娘是哪儿人？多大年纪？工作稳定吗？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？彩礼准备多少？我和你妈也好提前准备准备！”
一连串的问题让我笑得直不起腰，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回答：“爸，我没对象啊。” 电话那头的兴奋劲儿瞬间凝固，紧接着是老爸疑惑的声音：“没对象？那你说我要当爷爷了？” 我强忍着笑，一本正经地解释：“您忘了？春天的时候您在院子里种了三棵葫芦，前两天我回家看，藤蔓上结了好几个小葫芦，都快成熟了，您这不就成葫芦‘爷爷’了嘛！”
我的话音刚落，电话里就传来老爸气急败坏的吼声：“你个臭小子！敢拿你爸开涮！看我不收拾你！”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，就听见家门被 “砰” 地一声推开，老爸拎着鸡毛掸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，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。“好你个浑蛋！让你相亲你不去，还敢骗我要当爷爷了，我看你是皮痒了！”
我吓得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，连连后退：“爸，我错了，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！” 可老爸根本不听我解释，举起鸡毛掸子就朝我脸上扇来。“啪” 的一声，鸡毛掸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的脸颊上，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蔓延开来。我捂着脸蹲在地上，只觉得半边脸都麻了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。
老妈听到动静从厨房跑出来，看到我捂着脸，老爸还在气头上，赶紧上前拉住他：“你这是干啥呀？孩子再不对也不能动手啊！” 老爸甩开老妈的手，怒气冲冲地说：“这小子太不像话了！我为他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，他倒好，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！”
老妈心疼地拉过我的手，让我抬起脸。镜子里，我的左脸颊又红又肿，还带着几道淡淡的红印，看起来狼狈极了。“你说你，多大的人了，还跟你爸开这种玩笑，他能不生气吗？” 老妈一边给我敷冰袋，一边埋怨道。我捂着红肿的脸颊，心里又委屈又后悔，早知道就不跟老爸开这种玩笑了，这下好了，相亲没推成，还挨了一顿打，脸也肿得没法见人了。
老爸坐在沙发上，胸口还在微微起伏，看到我红肿的脸，气也消了大半，语气缓和了些：“下次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，看我还收拾你！” 我点点头，小声说：“爸，我知道错了，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 老妈叹了口气：“行了行了，饭快做好了，先吃饭吧。相亲的事儿，改天再商量。”
晚饭时，我只能用右边的牙齿慢慢咀嚼，左边的脸颊依然又肿又疼。老爸时不时地瞟我一眼，欲言又止，最后还是忍不住说：“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，别打出什么事儿来。” 我摇摇头：“不用了爸，敷敷冰就好了。”
这顿晚饭吃得格外安静，我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发誓，以后再也不敢拿老爸的心思开玩笑了。这次的葫芦 “爷爷” 闹剧，不仅让我挨了一顿打，还让我明白了老爸对我的良苦用心。看着他鬓角新增的白发，我心里酸酸的，或许，相亲这件事，也该认真考虑考虑了。毕竟，让老爸真正当上爷爷，才是对他最好的回报。
